。窗

 

周泽楷×黄少天

预警：社会伦理大戏

ABO，生子，天天带娃设定，自行避雷

文里包含：大男子主义、人身攻击、直男癌、性别歧视、性别歧视、还是性别歧视，如有不适，自行退出。

本章有一句话肖戴

前篇：耿耿 /一

BGM）张国荣 - 左右手

                              耿耿于你心六百周

 

01

八月末周泽楷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个号码没有保存，但周泽楷背的很熟。

他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划了几次屏幕才接起来。

听筒里的声音冷冷淡淡。

“周泽楷？”

“嗯，”周泽楷应了一声，“是我。”

对面安静下来，大概是在想该不该来点例行寒暄，毕竟这通突如而至的电话在原来说好的剧本里是不该发生的，但此刻确实发生了，周泽楷觉得自己应该迷惑并且再冷漠一些。

但最后双方还是默契的跳过了可能会造成尴尬的日常问侯，“最近有空吗？出来见一面？”

周泽楷沉默片刻，尽量让自己显得经过了深思熟虑，“有事？”

“嗯，有点事，”这下轮到对方犹豫了，极轻极细的呼吸声滞了一瞬，“你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不……”周泽楷急忙出声阻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立刻沉下声音，“方便，”他看了眼手边的台历，拿起红笔圈出了一个空档，“周日下午？”

“好，两点吧。”对方说，然后迅速撂了电话。

周泽楷听完寂寞的忙音，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几遍，才下定决心将那串号码存起来。

黄少天。

他一笔一画的写出这个名字。

这是他曾经的丈夫。

 

第二大学城商业街有家甜品店，相熟前周泽楷常常在这里遇到满怀期待提一杯柠檬水正准备离开、或者满脸幸福坐在店里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的黄少天，周泽楷走过去，站在他旁边，默默的等着被发现，黄少天很快就会注意到他，然后抬起脑袋冲他一笑。

毕业之后他们仍然常常光顾这里，忙碌的话要两杯带走，空闲了就面对面坐下来，中间只隔着两个浅口瓷杯，周泽楷面前是红茶，黄少天面前是柠檬水。

黄少天有时会垂着眼睛安安静静享受甜点，有时会说很多话，学业、试验、室友，说到兴奋处右手食指便无意识敲击杯托，有节奏的，一声一声脆响。

只有这时候周泽楷才觉得他的人和肉体终于完全统一、跳跃的思想归港，黄少天也会笑着说果然只有柠檬和周泽楷才能拽回他脱节过久的灵魂。

这家店曾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会场所，但分别的时间太久，周泽楷没想到黄少天还会记得。

 

穿着窄身西装的黄少天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专注的喝着酸甜的液体，周泽楷垂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放在桌上的手指，悄悄打量着对面的人。

他们该有四年没见了，也许更久，分开的时候是个四月份，算到今天，周泽楷在心底苦笑一声，四年零四个月。

黄少天看着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以往不得闲却又想喝上一杯时他会咋咋呼呼的冲进来，拎着快要洒出来的两杯饮料，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笑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现在他也能西装革履的坐在椅子上，捧杯的动作像个沉稳的大人。

周泽楷啜了口红茶，觉得今天格外的苦涩。

黄少天喝完了，放下杯子，唇边一圈晶莹的水渍，他捻起纸巾擦干净，慢条斯理的开口，“很抱歉又打扰你。”

周泽楷也放下杯子，示意自己在听，他抬起头看着黄少天湿润的下唇，觉得自己真不适应他这样的说话方式。

“我有个孩子，开学可以上幼儿园了，但是学校需要他的出生证明和户口，”黄少天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所以我想请你个帮忙，顺便想起来我们还没办离婚手续，”他善意的顿了顿，让周泽楷吸收完这段话里的信息量才继续说，“我是回来找你离婚的。”

 

 

☆☆☆

稍晚一点周泽楷见到了黄少天口中的那个‘孩子’，浅色头发柔软身子，长得和黄少天如出一辙，开门时小孩正坐在地毯上玩积木，听见钥匙声立刻站起，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过来抱住黄少天大腿，他仰起脸咧嘴笑得看不见眼睛，“爸爸你回来啦！”

周泽楷这才看见他圆杏眼眶里深黑的瞳仁，和他自己份外神似。

黄少天也笑，弯腰把小孩抱起来，挥挥手招呼周泽楷进门，又连忙去问“今天在家干嘛啦？我藏起来的糖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小孩子赶紧否认，脑袋摇的像波浪鼓，“没有没有我不知道爸爸把糖藏在床底下了！”

黄少天失笑，把他重新放回积木堆里，又狠狠揉了一把他脑袋才说，“今天放过你，下次可不准偷吃了。”

小孩忙不迭点头，这才看见黄少天身后还有个人，他歪着头疑惑的盯着周泽楷，“爸爸，这是谁呀？”

周泽楷也在看着他，无解的枪王纵横商场，此刻却在这个孩子天真的目光里手足无措起来，黄少天倒是看起来最自如的那个人，他捏着小孩的脸回答他，“怎么这么没礼貌，叫周叔叔。”

周泽楷心里一阵剧烈疼痛。

小孩听话的咧着嘴笑，“周叔叔好～”

周泽楷局促的点了点头，半张着嘴想说句什么，憋的脸颊泛红也没说出话来。

他酝酿台词，小孩也一直奇怪的看着他，但很快又被手里的积木转移了注意力。

他的视线消失了，周泽楷才长舒了口气。

黄少天恰在此刻扯了他一下，拉起衣摆再放下的轻微力度，他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问道，“喝点什么？家里只有牛奶和啤酒了。”

“啤酒吧，”周泽楷跟着他进了厨房。

黄少天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转身递给他。

周泽楷接过，道了声谢，指尖抚过易拉罐表面液化的水珠，又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客厅中间背对着他们垂着脑袋的小不点，“我的？”他问。

“嗯，”黄少天再次点头，他示意周泽楷让开点，然后打开壁橱拿出剔骨刀，开始折腾案上的排骨，“大名黄霁，雨过天晴的霁，小名叫澄澄，澄澈的澄。”

周泽楷看着他熟练的手法，心下恍恍然，“为什么？”

为什么叫这个名？

黄少天好像没什么避讳，“生他的时候是十二月，天气冷我当时又病了，每天吃药像吃饭，整个人痛苦的不行，”他作了个呕吐的表情，“生出来之后，景熙把他抱到我跟前的，说了一堆什么黄少你看看你是当爸爸的人了这个样子怎么行，还不赶紧振作起来，我想那好吧，我也是时候该静下心来为我和孩子做打算了，水静而清，就叫澄澄吧。”

十二月，那他走的时候已经怀上了，周泽楷哑了嗓子，“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告诉你？”黄少天嗤笑一声打断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忘了当时我们已经离婚了，虽然还没办证，但离了就是离了，”他转过来，直视周泽楷，“澄澄是我儿子，你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但你不是我丈夫。”

 

时隔多年周泽楷再度踏进黄少天的生活，他将最隐秘最私人的空间毫无顾忌的展示给他看，单身公寓，新的工作，这些在黄少天搬出他们共同的家之后他通过共同的朋友了解过。

然而此刻，周泽楷看着刷成蓝色的儿童房，茶几上的育儿百科，墙壁上幼稚的简笔画，惶惶然不能言语，他离开黄少天的世界太久了，久到不知道不沾阳春水的黄少天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久到黄少天也能用公式化的冷淡口气和他说话，久到从未曾参与过澄澄的人生。

黄少天有了新的‘家’，而这个家里没有留给他的空间。

周泽楷站在陌生的装饰之间，身后是厨房里黄少天忙碌的声音，身前是兴高采烈的黄澄澄，小孩碎碎念着把满地的积木搭成城堡，自顾自的拍手笑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周泽楷的目光。

“好棒啊好漂亮的城堡啊黄澄澄最厉害了！”小孩大大方方的表扬完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是想找个人分享愉快的心情。

他看见呆站着的周泽楷，纯黑眼底生动的一丝疑惑，“周叔叔？”

周泽楷点点头。

“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黄澄澄脆生生的问道。

周泽楷僵直了脊背，无法回答。

“你肯定是的啦，爸爸才不会带别人回家！”黄澄澄又抛出了新的问题，“但是周叔叔你和其他叔叔好不一样哎？”

周泽楷蹲下身，和他平视，“其它叔叔？”

“对呀，”黄澄澄歪头思考，小手指伸出来一根一根数，“文州叔叔，郑叔叔，李叔叔，宋叔叔，还有小卢哥哥，他们都是爸爸的朋友，景熙叔叔来的最多啦，因为我知道他是爸爸的医生！周叔叔，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们……”

“哦！”黄澄澄突然作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你是爸爸的新朋友对吧！”

“嗯，”周泽楷把手放在他的小脑袋上。

黄澄澄立刻又笑起来，露出‘我最棒了吧’的骄傲表情，真实的快乐从眼底溢出来，周泽楷终于也能抿嘴笑起来。

 

晚饭后黄少天送周泽楷下楼。

盛夏天昼长夜短，繁星密布，他们站在灯柱下，黄少天熟练的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橙红的烟火几乎要融进昏黄灯光里。

他穿一件白衬衫，领口开得很低，袖子挽到手肘，裸露的手腕闲闲插在西装裤口里，周泽楷看着他，如往常般突然泛起‘他真不像个omega’的想法。

黄少天偏头避开他的注视，咬着烟尾深吸一口气，又用空出来的右手两指捻起烟弹了弹，半张着唇吐出完整的圈，“不怀疑澄澄不是你儿子了？”

周泽楷摇摇头。

黄少天口里含着赤裸裸的讥讽，从那个电话开始，周泽楷觉得自己完全落入了黄少天的掌控，他的惊讶、无措、喜悦和痛苦大概和黄少天预想的分毫不差，只是他尚不了解黄少天对他的反应保持何种态度。

“那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去医院做下亲子鉴定给澄澄开个证明，然后再去趟民政局把证扯了吧。”

周泽楷又点点头。

黄少天突然抬起头，夹烟的右手迅速藏在身后，周泽楷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黄澄澄在打开的窗口里露出个脑袋，“爸爸——”他喊了一声。

黄少天掏出左手挥挥，比了个‘马上’的手势，黄澄澄乖乖的缩回脑袋关了窗子。

“那行了，”黄少天把烟塞回嘴里，口齿不太清楚的说，“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知道路吧。”

周泽楷走出去很远，又忍不住回头看，黄少天整个人陷在黑暗里，路灯照在他前方，划出明显且遥远的边界线，只有唇间烟火明明灭灭，周泽楷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眷恋的，疏远的。

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黄少天站在台上，目光隔着表情各异的拥挤人群扫过来，表情冷漠，眼神柔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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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坑（不新了，只是一直没发

☆基友看完了说没有那么虐，其实我也觉得……

☆过两天发小甜饼补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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